纪湫晚上乘商皑五堂弟商桥的顺风车下山,临上车前没找到商皑,为了不耽误堂弟,边上的杜婉玉主动提出自己明天直接带商皑去学校,让纪湫先走就好。

    纪湫当然乐见其成,跟着商桥和潘小然就下了山。

    洗漱一阵,打开电脑接收了祝桑传过来的文件,研究了好一番,依旧没有什么进展,祝桑在电话那头情绪低沉,看上去又将是辗转反侧的一晚。

    祝桑这次挑战的曲目,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,大大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,压力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而对于纪湫而言,上任带团走到今天,也可谓是千难万难,如今前有狼后有虎,唯一破局的出口就在这首曲子上,如果失败,祝桑葬送的也许是团队的前途,可纪湫葬送的却是整个沉鲸集团的明天。

    这次的赌注,尤其之大。

    但饶是如此,纪湫还是睡得很香,像是压力感知方面有缺陷一样。

    是以,当她被门铃吵醒的时候,头发都要抓秃了。

    拖着一身暴躁起床气往猫眼一瞧,杜婉玉的脑袋出现在门外。

    “这么晚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纪湫眼睛水肿得睁不开。

    杜婉玉苦着眉眼,“这孩子没你不行啊,闹腾到现在,怎么劝都没有用,我只能给你送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递了递那根肉藕臂。

    纪湫这才看见底下仰着脖子正瞧她的小萝卜头。

    商皑果然眼睛红红的,但表情很坚毅,甚至眉头都压着怒气。

    纪湫无奈一把抓过,对杜婉玉摊摊手,“没办法,丫鬟的命,大床不爱,就爱睡沙发。”

    杜婉玉笑得比哭还难看,一时间无言以对,“……那明天我就换张大沙发给他。”

    纪湫把被调侃得怒火中烧的商皑往屋子里一推,“就楼底下那些不要的旧沙发,是他的最爱,你找个时间搬回去就行。”

    末了飞快道了个别就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杜婉玉站在门外,看着门板,良久才反应过来,“这孩子奇怪,人的床不睡,爱睡那种旧沙发狗窝窝。”

    杜婉玉突然间又倍感痛心疾首,回去揪着商熠董事长的耳朵拼命地晃,“罪过呀罪过,害他们母子俩受苦受难这么久,孩子都不习惯养尊处优的生活了——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,商皑望着逼仄的天花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