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阿特丽丝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好几天。

    她怕父亲、怕布里莱尔也怕她自己。布里莱尔曾经敲过好几次门,想跟她说话,都被她拒绝了。她听得出布里莱尔声音中的失落,妹妹每次的离开总会让她掉眼泪,但她还是拒绝见面。唯一庆幸的是侯爵未曾来过,否则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
    其实,她畏惧的并不是那场变故的本身,而是深藏在其后的秘密。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雾中摸索前行的旅人,不知道四周潜伏着怎样的危险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蹿出一只怪物,把自己撕得粉身碎骨。

    这些天,她只和艾谢尔说过话,也只愿意见艾谢尔。

    她无条件地信任他。艾谢尔在她心里就是一池清澈见底的潭水,没有隐瞒没有欺骗。她可以对他敞开心扉。

    诺索尔侯爵是她的父亲。她不信任他。

    他一定是在骗她:你的妹妹因为体质病弱,所以一直住在疗养院里。这个谎话简直可笑至极。那为什么他从来不曾提及她?也不带她去探望她?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他很忙、他不爱说话、他不想让我担心……不不不,不是这样的。他肯定是在隐瞒着什么。

    布里莱尔那天的表现……她打了个冷战……简直是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没错,判若两人。那不是布里莱尔。她思索着。疗养院里一定发生过很恐怖的事情,给布里莱尔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阴影,她才会突然变得如此狂躁。

    那么,她说的那些话又如何解释呢。没错,是胡话,肯定就是胡话。一个人在那种状态下,怎么能指望她说出什么条理清晰的话来。

    她强行自我安慰。布里莱尔只要在这里多生活些时日,一定会开朗起来的。她想。

    还有一件事,这件事或许才是最让她无法释怀的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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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</ter>那就是加尔尼特的失约。

    他答应我的。他答应来见我的。他说他有话想对我说。他想对我说……什么?

    “比阿特丽丝,我们的婚约取消吧。我并不爱你。”她仿佛已经看见加尔尼特牵着一个金褐色长发的女孩的手,冷着脸对她说道。那个女孩的眼睛像晶莹透亮的琥珀,很漂亮。她正同情地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她的鼻子已经有点酸酸的了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?

    她记得小时候曾有一个男人带着女儿来她家做客。那个女孩儿长得很娇艳,声音甜美。最值得夸耀的是她的一头金褐色长发,细密得如同丝线一样。

    侯爵充分表达了对那女孩儿的喜爱。

    “艾玛(她记不清那个女孩儿叫什么,艾斯?爱蓓?)真可爱,还那么聪慧。那么小年纪就已经会演奏钢琴和小提琴了。”他温柔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,“好漂亮的发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