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蓉掀了被衾下来,足尖刚点地,倏尔如同见鬼似的,不假思索地扑进温景裕怀里。

    在盛朝,上至皇亲贵胄,下至普通商贾人家,府中侍奉的下人都是样貌清正,毕竟要在眼前来回晃悠,谁也不愿意亏待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更别提皇帝住的大明宫了,近身宮婢俱是花容月貌,若有好这口的皇帝,也方便其就近采撷。

    比如先帝,临幸宫女实属常态。

    然而眼前这几位眼生的宮婢,貌美如花谈不上,歪瓜裂枣是肯定的,丑到简直令人发指,不知是哪里调来的粗使丫头。

    她抬脸看向大明宫的主人,惶然道:“陛下,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温景裕睇睨她,眼波甚是坦率,如若朗然清正的君子,“朕把太和殿所有的宫婢都换了,紫宸殿也全部换成了内侍。姐姐以后尽管放心,但凡有一丝能勾.引朕的苗头,朕一定会扼杀在襁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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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</ter>里。”

    他肃着脸,与生俱来的天家威仪不可进犯。

    唐蓉只觉头脑发懵,“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还有,朕方才已经下旨,遣散后宫的几位妃嫔,撤花赠千金,送其归府了。”温景裕顿了顿,嘴角吊起得意的笑弧:“怎么样,朕听话吧?”

    遥想今日圣旨送到,几位如坐冷宫的妃嫔对皇帝的宽宥感恩戴德,心道总算抱住一条小命。

    尤其是曾挨过皇帝毒打的宋美人,如临大赦,雀跃到快要原地升天,收整行囊,赏赐都没来得及拿便出宫回家了。

    本以为会有几个不识大体的闹腾,没想到各个都乖巧。温景裕对此甚是满意,但见表姐舌桥不下,不由问道:“姐姐,你怎么不高兴啊?”

    高兴?

    不过是一句随口理论的话,皇帝如此兴师动众,她怎么高兴的起来?

    唐蓉艰难地扯起嘴角:“陛下,我说让你遣散了吗?昨天我只是打个比方,又没说你不是三宫六院我就会爱上你,理解出岔子了吧?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姐姐不就在意这些吗?”温景裕想了想,觉得自己的理解没有任何毛病,正色道:“只要姐姐在意的东西,朕一律拔除,一切都依着你。”

    眼前人眼神纯澈,不谙世事似的。唐蓉凝他许久,咬牙道:“陛下,你这是想给我安了个善妒的名声?”

    “不许皱眉头。”温景裕抚平她眉心的褶皱,继而握住她白皙的柔荑,如获至宝似的摩挲着青葱指尖,“朕喜欢姐姐这样,还请姐姐妒的再狠一些,朕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。”

    话到末尾,他瞳子里蕴起痴迷缱绻的浮光,寸寸都是深刻在骨血中的爱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