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虞正色道,“不论如何,自己同身边之人周全就好。”

    仇御风释然,笑道“嫂嫂也莫当我做那无能之辈,若澜哥娶的不是你,我也不会同你说这许多。苏将军,我信得过你。”

    蔡一澜嫌弃的看着仇御风“看看你这副模样,不似为人君者。”

    仇御风张嘴刚要反驳,便听得外间街上吵嚷,似是出了大事,上虞反应快,第一个走到门外。只看见几张熟面孔忙乱,是烛幽军的兄弟。忙拉住一个问询,因何仓皇。

    小兵一见她,似是看见救命稻草般,“将军,穆离将军醉酒伤人,被巡城禁军带走押往戒狱了,我正想去找您呢。”

    这令上虞有些诧异“穆离怎会醉酒,又怎会伤人?”穆离那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,向来不会出这些幺蛾子的。

    几个小兵眉眼间尽是焦急,只望苏将军能救出穆离将军,戒狱可不是闹着玩的,还没人能全乎着出来过,“穆离将军办完事碰到故友,就一同去吃饭喝酒,我等在门外候着,也不知内情,只听见内里响动,进去后见穆离将军将那故友打的半死,偏生那人还是马伯山的侄子,唤了禁军就将穆离将军带走了。”

    上虞心下暗觉不妙,又是马伯山,世上哪里会有那许多的巧合。只是,马伯山这是要作何,她手中有太祖玉令,身后还有仇太师撑腰,他动不了她。

    到底是何事,会使穆离动手?

    心下着急,可此刻身在城南,戒狱在城北。环顾四周,见有马匹,不由分说的将人拉下来,自己扬鞭策马赶去。戒狱从不讲道理亦不讲国法,进去后不由分说的就动刑,一动刑非死即残,上虞心知这点,便也顾不上其他,只求能赶在动刑前赶到救下穆离。

    蔡一澜看着上虞远去的身影,心里放心不下,在附近找了匹马骑上追去。只留下仇御风怨念的结了两匹马的账,想来想去,还是想看看将军嫂嫂想如何办事,也追了去。

    戒狱是太祖时期设立的,专收押朝中官员或罪大恶极者,其不拘国法,不讲人情。寻常罪过都没资格到这戒狱来走一遭。里面刑罚四百余种,开阔的刑具堂内刑具摆的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内里阴森,上虞被人引着往深处走去,地上还有清洁不去的血迹,四处弥漫着血腥腐臭的气息,难闻欲呕,两面牢房内的犯人有的被割了舌头,张着空空的嘴,嗓子里发出瘆人的声音,似是恶毒的诅咒,有的被挖了双眼,两个黑魆魆的空洞巡着响动望去。

    拐过几个弯,走到尽头的刑具堂内,见穆离被捆在十字木架上,手脚被捆的结实,这一般是对重犯的捆法。浑身伤痕累累,血迹斑斑,衣服已碎成布条,破败的挂在身上,浸着鲜血更显得狼狈。

    上虞冲进去,察看他的情况,唤了几声,没反应,人已昏死过去。

    上虞气狠了,脸色铁青“醉酒伤人需动如此大刑?也不嫌累!”见一旁还有马伯山同一个年轻人,想必就是他的侄子,上虞无暇去理会这二人,只一心想带穆离出去处理伤口,直接冷声道“放了他。”

    狱司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“不可。”

    上虞亲自拿刀砍断束缚穆离的绳索,让蔡一澜扶着。蔡一澜有些嫌弃,却也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狱司恶狠狠的看着上虞,“苏将军这是要劫狱?本司提醒您一句,这可是戒狱,只可陛下亲下谕提人。”

    上虞不与他多话,直接掏出太祖玉令,“太祖玉令在此,大梁子民跪。”

    蔡一澜暗暗叫屈,媳妇让扶着人,还又让他跪。这个夫人真不好惹,一言不合便掏太祖玉令。

    正腹诽着,上虞睨了他一眼,“澜王平身。”